2020年1月16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辛国斌，新闻发言人、运行监测协调局局长黄利斌，财政部经济建设司负责人濮剑鹏，国务院国资委财管运行局负责人裴仁佺介绍清理拖欠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工作有关情况，并答记者问。以下为文字实录。

辛国斌：女士们、先生们，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新春将至，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出席今天的吹风会。下面我简要介绍一下清欠工作的整体进展情况。

清欠工作是党中央、国务院重要决策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清欠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批示，要求建立长效机制解决拖欠民营企业小微企业账款问题。李克强总理三次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对清欠工作进行部署，强调要坚决有力、一抓到底。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对拖欠企业的款项年底前要清偿一半以上，决不允许增加新的拖欠。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通知，对清欠工作提出明确要求。全国人大、全国政协、有关民主党派、全国工商联等都对清欠工作给予大力支持，形成了全国范围内推动清欠工作的良好氛围。

一年来，国务院减轻企业负担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设在工业和信息化部）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加强组织协调和督促指导，扎实推进清欠任务落实。财政部、国务院国资委积极组织开展中央部门和中央企业清欠工作，推动无分歧欠款年底前基本“清零”；审计署部署专项审计，以审促清，各有关部门研究出台了一批支持清欠工作的措施。各地区按照属地管理、省负总责要求，建立政府清欠工作机制，层层压实责任，确保了全年目标任务完成。

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在各地区、各有关部门的密切配合和共同努力下，清欠工作取得积极成效。截至2019年12月底，各级政府部门和大型国有企业梳理出8900多亿元，已清偿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6600多亿元，清偿进度约75%，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均超额完成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确定的“年底前清偿一半以上”的目标任务。第三方评估的情况显示，清欠工作得到了社会高度评价和企业普遍欢迎。

1月8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第78次常务会议，研究确定2020年清欠目标任务。下一步，我们将认真抓好落实。一方面抓好现有剩余欠款的清偿任务，继续通过情况会商、问题督办、督导检查和跟踪评估等措施，推动各地区、各有关部门分类、逐项制定清偿计划，对欠款额度较大的拖欠主体要挂牌督办，确保2020年底前无分歧欠款应清尽清，决不允许增加新的拖欠。另一方面加强法治制度建设，加快《及时支付中小企业款项条例》立法进程并尽快出台实施，强化清欠约束惩戒机制，加强政府投资项目的监督检查，完善工程价款结算相关办法，从源头建立预防和解决拖欠问题的长效机制。

清欠工作的有效推进离不开社会舆论监督。前不久，我们召开清欠工作通气会，和新闻界的朋友们通报相关情况，多家中央媒体给予大力支持，特别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组织赴多个地方开展实地采访，作了系列深入报道，曝光部分典型案例，引起社会高度关注，取得了积极的反响。在此，我代表国务院减轻企业负担部际联席会议各成员单位向媒体的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也欢迎大家继续关注和支持清欠工作。

再过一周，我们传统的新春佳节即将到来，在这里，我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新春快乐、阖家幸福、万事如意！情况就介绍到这里。下面，我和财政部、国资委的同志愿意回答大家的提问。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记者：您刚才介绍了清欠行动部署实施一年多来的成效，能否再介绍一下具体做法，比如遇到了哪些困难？又是如何解决的？

辛国斌：刚才在开场白里我已经作了简要的介绍，截至2019年12月底，共清偿拖欠民营企业中小企业6600多亿元，完成了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确定的年底前清偿一半以上的目标任务。清欠工作是一项比较难做的事，在整个工作推动过程中确实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和问题。

第一，工作量特别大。我记得上次吹风会上国资委的同志列举了中建集团下面一个三级子公司在梳理拖欠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中，用短短一段时间查验了6万多项合同，工作量非常大。有一些是多年的陈年旧账，梳理起来难度很大。第二，由于很多是陈年旧账，双方当事人都已经不在相关岗位，账款认定工作也存在着很多困难。所以有很多存在争议，大家在协商时就遇到了很多问题和困难。第三，地方政府在推动问题解决过程中认识不到位，没有及时建立起工作机制，很多工作受到影响。

针对这些问题，在国务院的直接领导下，国务院减轻企业负担部际联席会议机制的各个成员单位，特别是财政部和国资委领导都高度重视，组织专门力量对所分管的中央单位、大型央企进行专项安排和部署，组织力量进行系统梳理，逐步梳理清楚了所拖欠的民营企业账款。同时，还督促各个企业要进一步做表率，要首先解决好清理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的偿还工作。在这方面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中央企业在这方面的表率作用非常好，清欠的力度非常大，基本上对无分歧欠款做到清零。

从具体推动组织落实方面，联席会议召开两次全国电视电话会议进行部署，国务院领导亲自出席会议并发表讲话、提出要求。国务院第六次大督查和全国减轻企业负担专项督查都将清欠工作作为重要内容。2019年是基层减负年，党中央、国务院对各种类型的督查作了精减。考虑到这项工作涉及到营商环境、政府诚信、企业运转和对未来的预期，所以还是把它作为一项重要的督查内容列入2019年督查计划当中。这两次督查，分别对全国16个和12个省份开展实地督查，发现了一些地方和单位工作机制不健全、责任落实不到位、清偿进度缓慢、计划不细不实等问题。同时开展调查研究，赴部分进度慢的地区进行督导检查，约谈个别进度滞后的省份，推动问题得到及时解决。

我们聚焦摸清台账底数，加大核查力度。在广泛摸排拖欠情况的基础上，推动各地建立清欠的明细台账。台账建立初期，很多地方出现了“零报告”的现象。这些地区都是我们在调研和督导工作的重点。另外，个别地区对政策了解不够深入，对台账的核实不够认真，有的地方台账反复调整。对这些地区我们给他们开小灶，进行专门培训。不少逾期账款都是陈年旧账，认定分歧比较多，我们组织力量督促地方、督促企业加大核实力度，解决漏报错报等问题。在这里要特别跟大家讲，因为这项工作推进难度比较大，联席会议多次组织专项培训，帮助地方明晰政策完善台账，同时通过情况通报、审计检、企业举报、实地督查多种形式督促地方和部门反复摸排核实台账，确保不留死角。通过一年多的工作，现在各地的“零报告”地区几乎没有了。

我们聚焦提升企业获得感，强化工作举措。为了畅通投诉渠道，我们向社会公布全国和各地区的投诉举报电话，建立了违约拖欠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登记投诉平台。截至2019年12月底，通过投诉平台解决了近千件企业的投诉，清偿欠款超过100亿元。同时为了使更多企业对清欠工作有获得感，以量大面广的小额欠款为重点，督促各地区将10万元以下的欠款尽快清零，一些有条件的东中部省份还要将100万元以下的欠款做到应清尽清。针对民营上市企业反映被拖欠比较严重的情况，会同有关部门开展了民营上市企业拖欠工作专项行动，帮助近500家民营上市企业解决欠款80多亿元。组织了第三方评估，及时对企业进行电话回访、在线采访和实地核查，以评促改，及时将企业反映的问题解决在工作过程中。

我们聚焦建立长效机制，完善制度建设。拖欠问题成因复杂，很多与体制机制的深层次矛盾有关，需要从制度上加以解决。我们与财政部共同研究进一步做好清欠措施，并以两办通知形式印发，对拖欠的重点地区没有完成清欠任务的领导干部出行出访都进行了限制，强化了清欠约束机制。同时会同有关部门起草了《及时支付中小企业款项条例》，正在履行审查程序争取尽快印发实施，从法治上对清欠问题进行规范。按照中央领导批示精神，相关部门和地方将清欠工作纳入绩效考核、营商环境评价、信用惩戒中。国资委要求中央企业把清欠工作成效纳入企业内部绩效考核，从制度上预防拖欠问题的发生。

2019年清欠工作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容易，被拖欠的账款少的几万、多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过亿，对很多企业来说这些都是救命钱。企业因此有了获得感，对清欠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这个成绩是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在各地区、各有关部门同心协力、攻坚克难和共同努力下，在各方面关心、支持和推动下取得的，有力地提振了市场信心、稳定了社会预期、优化了营商环境，维护了政府公信力，在顶住当前经济下行压力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中国日报记者：刚才介绍中谈到了第三方评估，请问清欠工作第三方评估的结果如何？在2020年第三方评估将如何发挥作用？

辛国斌：谢谢你的提问，这个问题请我的同事黄利斌局长回答。

黄利斌：开展第三方评估工作主要目的是客观评价清欠工作的成效，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切实增强企业的获得感和满意度。联席会议办公室自2019年9月起，委托中国企业联合会和中国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心按月对清欠工作组织了跟踪评估。四个月来，评估工作组共完成千余条投诉线索及部分民营上市企业的电话回访，对全国上万家被拖欠企业开展了网上调查，赴黑龙江、吉林等17个省份开展了实地调研，组织召开了近20次企业座谈会。评估结果显示，清欠工作进展情况总体良好，企业满意度是不断提高。

根据2019年12月第三方评估的结果，94%的企业对清欠工作表示满意，96%的企业反映2019年没有再增加新的拖欠。电话回访线索中，全部得到清偿的比例达到55.3%，参与网上调查的1万家样本企业被拖欠账款为529亿元，得到清偿的比例超过了65%。这些数据与我部的明细台账数据基本吻合。一些企业反映，清欠工作解决了困扰企业多年的难题；有的企业反映，拖欠数年的账款得到清偿以后，企业因而起死回生；还有的企业反映，将得到的欠款马上投入了企业的技术改造。应该说成效非常不错。

与此同时，通过评估也发现，目前清欠工作中仍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有“新官不理旧账”和推诿扯皮、瞒报漏报情况仍然不同程度存在。工程建设领域欠款久拖不决的问题依然严重。联席会议办公室均及时将评估中反映的问题反馈并督促相关地方和部门进行整改。通过以评促清、以评促改，提升了企业的获得感。

第三方评估是做好清欠工作的一把利器，不仅帮助我们准确地把握了清欠的实际效果，也帮助我们发现了工作中存在的不少问题。通过问题的督促整改，进一步提升了清欠的实际效果。近期，我们将组织各地区和有关部门开展清欠工作回头看。通过企业回访和实地核查，确保清欠工作落到实处。同时，我们还将继续委托相关机构开展第三方评估，及时发现存在的问题，并推动及时得到解决，切切实实地增强企业的获得感，切实把清欠工作进一步推向深入。

香港商报记者：刚才介绍中提到财政部在建立长效机制方面作的一些工作，在清欠工作中财政部还承担了其他什么任务？

濮剑鹏：按照分工，财政部在清欠工作中主要负责两方面工作，一是研究完善相关财政政策，二是督促国务院有关部门和财政部监管的企业完成清欠任务。

在研究完善财政政策方面，财政部在2018年底专门印发了文件，指导地方财政部门督促相关部门和单位对拖欠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账款情况进行排查统计、分类清理。2019年研究提出压减一般性支出和“三公经费”、盘活财政存量资金，加快地方政府债券发行使用进度等政策和措施，已按程序推出。这些政策都起到了比较好的效果。

在督促国务院有关部门和财政部监管企业清理拖欠账款方面，我们从2019年4月建立了相关单位清欠台账月报制度，同时每个月都召开月度协调会，按月进行清欠进度排名通报，并且对一些进度比较慢的单位重点约谈。国务院有关部门和财政部监管企业累计清偿欠款63.27亿元，总体清偿进度达到98%，无分歧欠款已清偿完毕。

另外，过去一年中，我们积极配合国务院减负办开展一些日常工作，包括投诉线索的处理等，按照国务院减轻企业负担部际联席会议关于清欠督查的安排，我们积极参加12个省市的督查工作，财政部牵头负责一个组，由财政部部领导亲自带队赴内蒙古和宁夏两个自治区开展了两周的调研。

经济日报记者：刚才辛部长介绍，拖欠民营企业账款8900多亿元目前清偿75%，请问剩下25%该怎么办？如何在2020年保证做到应清尽清？

辛国斌：清理拖欠问题一直得到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1月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2020年底前无分歧欠款应清尽清，存在分歧的欠款要通过调解、协商、司法等途径加快解决，绝不允许增加新的拖欠。尽管剩余的拖欠账款只占台账的25%，2000多亿，但清偿任务更加艰巨。我们对今年的剩余欠款进行了分析，其中无分歧欠款占八成以上，在这八成当中，东北和西部地区又占到八成以上。这些欠款大多都是陈年旧账，成因特别复杂，加上这些地方财力相对紧张，一些拖欠企业生产经营困难，所以后期的清欠任务应该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这种情况下，国务院提出了应清尽清的要求，体现了党和国家支持民营经济发展、优化营商环境的决心。各部门和地方政府也将迎难而上，不负使命，千方百计推动无分歧欠款做到应清尽清。

主要从几个方面加大工作力度：

一是落实落细方案。督促各地区、各有关部门逐项制定清偿计划，每一笔欠款都要有具体时间表和清偿路线图，都要落实好资金来源，按月调度、有序推进。我们要求对额度不大的欠款要在2020年上半年清零，对于欠款额度较大的拖欠主体要挂牌督办，确保年底前应清尽清。

二是做好统筹协调。按照中央要求，各级政府要真正过紧日子，勤俭节约、量入为出，进一步压减一般性支出，尽量将节省的资金统筹用于偿还欠款。要落实好省负总责的要求，由省级政府督促并协调下辖市县多渠道筹措还款资金，对存在困难的市县，省里要统筹制定解决方案，指导帮助落实清偿资金，确保清欠工作不留死角。对于大型国有企业来说，要对下辖各级子公司统筹采取措施，确保任务完成。

三是加强督导检查，推动问题解决。要始终坚持问题导向，督促指导各地区各有关部门加强清欠台账的管理，分析存在的问题，及时推动解决，以督促改、以审促清，继续通过开展专项督查审计等，对清欠工作落实情况进行重点检查。对清欠进度滞后的地区和部门要及时开展督导检查或约谈，加大对久拖不决、恶意拖欠等违规问题的查处力度，还将继续曝光一批典型案例，形成震慑。

四是要加强跟踪评估。把提升企业获得感作为检验清欠工作的实际成效，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组织开展清欠工作情况回头看，通过企业回访和实地核查等方式确保清欠成果落到实处。加大企业投诉举报问题的督办力度，聚焦重点领域，进一步强化拖欠问题线索核实处理，确保问题线索事事有回音、件件有着落。同时，还要以评促改，继续委托第三方机构开展清欠工作跟踪评估，发现问题及时进行整改。

2019年整个工作推进过程中形成的一些好经验、好做法，我们会继续坚持。对于2020年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联席会议机制将会同相关地方和部门及时研究提出解决方案，推动目标任务落实。

光明日报记者：请问国资委在清欠工作中做了哪些工作？

裴仁佺：国资委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一系列重要指示批示精神，坚决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站在巩固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的高度，坚持开放合作、互利共赢，以清理拖欠民营企业账款为契机，将支持和带动民营企业共同发展作为我们的重要责任，扎实推动清欠工作。

一是高标准确定工作目标。2019年，按照《政府工作报告》年底前清偿一半以上的总体目标，要求中央企业主动担当、率先带头、自我加压，实现农民工工资2019年春节前限时“清零”，民营企业无分歧欠款2019年6月底前基本“清零”。

二是大力度抓好督促落实。建立逐月监测机制，逐家跟踪清欠进展，开展实地督导检查，督促中央企业压紧压实责任、加快偿还进度，确保欠款应付尽付、应付快付，坚决纠正拖延清欠等问题。

三是细措施做好窗口指导。要求全部央企在集团官网公开拖欠线索受理联系方式，及时回应民企诉求。对于各方面反映的1.8万条拖欠问题线索，逐条核实处理，做到台账式管理、项目化推进，列出清单、挂牌销号，核实一笔、偿付一笔。

四是多举措加强服务保障。发挥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平台作用，推动中央企业产业链上下游清欠试点，为10家困难企业提供68.4亿元清欠资金。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研究推动保函替代保证金、提高工程进度付款比例等政策，为企业发展营造良好环境。

五是严要求抓好问题整改。针对各类监督检查发现问题，4次在全央企范围公开点名通报并逐家约谈，要求建立对账销号制度，明确责任主体、整改时限和工作措施，对隐瞒不报、弄虚作假、反复发生问题的，采取必要的监督问责措施。

各中央企业高度重视，努力克服被上游拖欠严重、资金周转压力大、欠款情况复杂等难题，不断加大清欠工作力度，圆满完成“双清零”目标，2019年没有发生拖欠农民工工资情况，1348亿元民营企业无分歧欠款率先“清零”。

下一步，国资委将继续督促指导中央企业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按照国务院常务会议要求，在实现无分歧欠款高质量“零拖欠”基础上，依法加快有分歧账款协商解决进度，在重合同、守信用上作出表率。同时，按照“市场讲法治、企业讲信用”的原则，督促中央企业加快健全完善防止拖欠长效机制，与民营企业依法合规开展合作，打造与包括民营企业在内的上下游分工合作、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良好生态，实现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共同发展，为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春节在即，国资委近日将再次印发通知，要求中央企业做好年关农民工工资和民营企业账款支付工作，特别是按照国务院常务会议的要求严禁新增拖欠，确保付出辛劳和汗水的农民工兄弟及时收到应得，过个祥和幸福年。